28/02/2020
「我無法想像自己可以為你們做甚麼!」:疫症、重症面前之感情交叉點
「我想選擇一條簡單的路,想跟同國籍同語言的人交往。」經歷嚴重車禍帶來失憶問題的,經過復健護理看來與常人無異的德國男,在聖誕前跟Y表示希望當彼此朋友,Y心裏難過,但也決定收拾心情,閱讀正向心理學、每天健身學煮新菜式、安排朋友見面,趕快展開新的美好一頁。
殊不知,分開一個月後,Y突然身體不適,老覺疲憊,還胸口作悶,乾嘔不停,再算算經期……Y手握驗孕捧,心想:「沒可能的吧,只有一次……而且我們明明非常安全!」但,媽的,中了。
Y一陣暈眩,將事情告知S,S也一陣慌張,表示自己沒有心理準備,人生計劃也沒有這步。Y慌亂憤怒,獨自安排到醫生處再三檢驗,還是中了。在驚嚇、拉扯、焦慮之間,撫著肚子,在多個深夜,Y曾想要獨自生下,但當理性回歸,又覺得單親媽媽無人支援,財政又有壓力等等,憂慮下情緒不斷爆發,Y與S的對話,總在男方「沒準備」、「即使二人交往也不會想要」與女方態度曖昧、猶豫不決擺動之間來來回回,肚子漸長,不能久等,Y走向了用藥墮胎這步。
S安排用藥並告知了S,說服自己不要生怨,這也是自己的決定。來到用藥當天,Y發短訊告知S,S竟一頭霧水,查問用藥目的是否避孕,Y大為生氣亦無奈,S知道後慌忙道歉,再三致歉自己自從車禍後真的常常忘東掉西,無論工作、生活……Y卻不再理會S。
Y向來獨立,以為自己能辦妥一切,也能助自己獨自走出低潮,但這次她高估了自己。墮胎後,也許是荷爾蒙分泌,也許是情緒早已累積到頂點,她不止一次起了自殺的念頭,卻也沒有向S求救,也沒有理會S的訊息,表示一刀兩斷。
直到一夜,她傾倒所有崩潰的心情與經歷。S也激動起來,表示自己自從車禍後,一切都變了,向來獨立果斷的他,變得常常焦慮、茫然,失眠、手抖糾纏著他,他永遠不知道會失去哪些記憶,不知道記起甚麼,連出入住屋都依賴著家人,暫時依靠保險金過活:「醫生已經不止一次說過,事故的嚴重程度,幾乎沒有人像我一樣能活著,即使活著,也只是植物人……我是很幸運,但我每天都覺得自己在給大家找麻煩,我也想像以前一樣……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你,但我連自己未來要去哪、能做甚麼都弄不清!我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個壞人,但我無法想像自己可以為你們做些甚麼!」
Y一陣心酸,過往深厚的友誼、曖昧的好感,加上連日來種種打擊與難受,五味雜陳,這段感情進退失據,回不過去,好像也無法前進。他因為生病而焦慮是真的,二人沒有為生孩子作改變的準備是事實,但說到底也是二人感情不夠深厚,她還弄不清、想不通的事情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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