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特朗普周三（5日）呼籲共和黨人「保持排隊，務必投票」的推文，在X平台（前身為Twitter）的瀏覽量高逾9000萬次，「X治國」時代2.0的大幕正徐徐開啟。與之齊頭並進的，是X的擁有者馬斯克力推「You are the media（人人是媒體）」的「新世界」野心。而無論是TikTok將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推上中國首富，還是澳洲政府擬頒布16歲以下兒童社交媒體禁令，新舊媒體的權力交鋒正逼近臨界點。

 

馬斯克購X早有助選心

 

　　「STAY ON LINE AND VOTE!」、「STAY IN LINE」，同是呼籲支持者排隊且投票，特朗普、賀錦麗的推文瀏覽量9000萬　VS 1300萬，如同一早勝負已分的賭盤，跑贏傳統媒體民意調查、開票統計幾條街，難怪馬斯克自吹自擂，「X is the signal（X就是訊號）。」

在大選日當晚11時，X平台移動使用量曾錄每小時60億秒（Billion User Seconds）刷新高。

 

　　侵侵勝選，8月高調重回X平台的決定當記一功，除了其自家的9330萬粉絲（回歸3個月漲粉440萬），更有擁有逾2億粉絲的馬斯克的完美助攻。據馬斯克聲稱，在大選日當晚11時，X平台移動使用量曾錄每小時60億秒（Billion User Seconds）刷新高。

　　回想兩年前，馬斯克斥資440億美元（其中借款130億美元）將推特收歸囊中，被形容為「金融危機以來銀行業最糟糕併購融資交易」。《馬斯克傳》就披露，面對四個兒子的不解，他當時解釋，「我認為擁有一個包容性強，值得大家信賴的數字化公共空間很重要」，更開玩笑稱，「否則我們怎麼幫特朗普在2024年當選總統？」

 

投其所好，演算法跑贏

 

　　回過頭看，馬斯克不惜負債、套牢買推特，又孤注一擲力挺特朗普，野心已昭然若揭－－取代傳統媒體，傳播他想要的「真相」，塑造他想要的世界。

　　事實上，精英政客拜訪傳統媒體的編輯委員會尋求輿論支持，此種權力結構在網絡世界正在瓦解，皆因新聞的話事者已不再是廣告商或金主，而是千千萬萬的人。因此，投其所好成為新聞被「信任」、被「Like」的標準，就連老牌如《時代（Time）》雜誌亦以選擇Taylor Swift為2023年度人物來取悅讀者。但無論傳統媒體如何努力，相比社交媒體所向披靡的演算法，都顯得事倍功半。

 

 

《Time》雜誌以選擇Taylor Swift為2023年度人物來取悅讀者，為該刊首次選擇藝人為年度人物。

 

　　蓋洛普10月發布的民調就顯示，美國人對報紙、電視和廣播等傳統媒體的信任度，去年再錄32%的2016年以來新低，其中在18至29歲的年輕人中的信任比例僅26%，遠低於65歲以上人士的43%。

 

時代、華郵不排除賣盤

 

　　馬斯克大肆鼓吹傳統媒體「無情地向公眾撒謊」，背後倒不如說公眾選擇相信自己本就相信的，而這正正是X平台、TikTok大行其道的原因。

　　鑑於此，澳洲正醞釀推出全球首個針對16歲以下兒童的社交媒體禁令，相關立法將在年底前提交議會，並在批准一年後生效。總理阿爾巴內塞　(Anthony Albanese) 就指，「社交媒體正在傷害我們的孩子」，目標指向X、TikTok、Facebook、Instagram甚至Youtube。

 

澳洲總理阿爾巴內塞　(Anthony Albanese) 斥責社交媒體「正在傷害我們的孩子」。

 

　　無獨有偶，2018年以1.9億美元收購《時代》雜誌的科技億萬富翁Marc Benioff ，據報正尋求買家，接手者或是媒體集團Antenna Group。而因不再背書民主黨候選人而陷入讀者退訂風波的貝佐斯，近日撰文自稱並非《華盛頓郵報》的「理想擁有者（ideal owner）」，或亦暗示賣盤。

　　然而，倘若傳統媒體逐漸消亡，社媒KOL、即興播客、未經驗證的推文主導公共議題、金融市場乃至重要選舉，到底何為真相「守門人」？

 

撰文：金子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