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舒弟的術

#古董 #Art & Culture

　　最近一天我在上環華樂冰室吃下午茶，一個在嚤囉街擺地攤的老頭子在門口看見我，滿心歡喜，匆匆走進去，坐在我對面跟我說：「老闆，我最近收到一隻成化雞缸杯，你有沒有興趣看看？」

　　錢衛清說他有200隻成化雞缸杯，坐在我對面擺地攤的又說有一隻，阿豬阿狗都說有雞缸杯，我一隻都沒有，我豈非豬狗不如？

　　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是儍的，但總有人認為我是。去年一個武俠二打六跟我說在五台山見過順治，今年初亦有人跟我說乾隆還在世，已經差不多280歲。

　　這些鬼話我不信卻有人信。最近中國大陸一個蠢女人真的相信乾隆還在世，給乾隆爺和他的同黨騙去差不多4,000萬。

　　神州大地，隨處都有騙子。騙子有兩種，一種是地踎流氓，專門騙一些教育程度低、社會經驗不足、貪念重的普羅大眾；另一種是衣冠騙子，行騙對像是高等院校、文物收藏界和整個社會。

　　錢衛清200隻成化雞缸杯有沒有人認？永遠都沒有。他這樣說於己無益，卻誤導文物收藏界的藏友、忽悠整個社會，可能令部份藏友以為隨處都有成化雞缸杯、國寳在民間，難保一些藏友不會窮一生的精力在民間尋找成化雞缸杯，因而虛度一生。

　　錢衛清是衣冠中人，是律師，又曾是法官，他可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，說話不用負上社會責任，屁話放完可以再放。

　　在李舒弟訴張星忠名譽侵權案，李舒弟的代理律師錢衛清對媒體表示，表面上這是一起侵權案件，實則是收藏界的一些利益集團對民間收藏家的「無據打假」。探討和評論本來是應該鼓勵的，但要遵循學術規範。通過媒體進行批評需要遵守相關的法律規範，亂扣帽子甚至使用侮辱和貶損的語言混淆視聽，是法律所不允許的行為。這單訴訟將為當前文物界「真假」探討的法律邊界劃定一個底線。

　　錢衛清這些屁話目的只有一個，就是試圖打壓任何質疑、批評聲音，讓他們一伙國寳幫可以橫行無忌。

據報導此案通過舉證質證，證實張星忠本人未曾到浙師大陶瓷藝術館，沒有親眼看見、親手觸摸展品，他是根據網絡報導、圖片，結合引用他人文字和自己的聯想發揮撰寫了《浙師大藝術館藏品「假到離譜」》這篇博文，因此坐實張星忠「無據打假」。

　　甚麼叫「無據打假」？是不是要將大假貨上手、仔細研究後寫一篇論文才是有據打假？如浙師大藝術館與國寳幫同流合污，不容許任何人上手看藏品，將來的質疑、批評聲音是否全是「無據打假」？

　　其實，指責別人沒有到現場、沒有上手看藏品卻質疑藏品是大假貨就是「無據打假」是外行說話，真正的專家只看圖片就可以判斷器物是真是假。

　　幾十年來大拍賣行蘇富比、佳士得收貨都是這樣子：先看圖片，後看實物，圖片不過關，實物都不用看。大拍賣行卻從來沒有被投訴無據打假或無據不收貨。

左：浙師大陶瓷藝術館內的梅瓶右：揚州博物館館內的梅瓶（圖片源自網絡）

李舒弟是浙師大的退休副教授，當然亦是衣冠中人。中國大陸的教授值幾毛錢我不清楚，我清楚的是我確信窮他一生的收入也買不起一支真的「元代霽藍釉白龍紋梅瓶」。這支梅瓶的原物就在浙師大附近的揚州博物館，眾所周知是該館的鎮館之寶，屬於國寶級別的珍貴文物，傳世僅有三支。李舒弟不知從那裡弄來一支新仿「元代霽藍釉白龍紋梅瓶」和一百多件陶瓷器贋品，這些大假貨竟然可以堂而皇之進駐浙師大這所高等院校。這一起事件無疑是一樁欺世盜名、個人道德缺失的糗事，是教育工作者的榮譽感的墮落，是教育界的悲哀，此事亦對莘莘學子對中國文化的認知有不良影響，更令浙師大貽笑國際，是對整個社會的極大侮辱。

李舒弟退休前是美術學院副教授，並非考古學家，亦非陶瓷專家，他何來眼力、財力購藏一百多件，涵蓋上下二、三千年歷史文化的陶瓷真品？一個絕跡拍賣場，大多數古董商不認識的所謂收藏家，他的藏品的來源不外乎地攤、文物販子。這些人，這些地方有沒有真品出售，真正的收藏家人人心中有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