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/04/2017
這不是欺凌?
大學校園繼「下體滴蠟」後,又發生「陰莖拍頭」,從此在「小學雞」之外,我們多了一個詞彙──「大學雞」。
事件固然令大眾對涉事學生感到失望憤慨,但令人更意想不到的,是有關舍堂幹事會對「陰莖拍頭」事件作出的聲明:「……確認事件並不涉及任何欺凌成份……是次的事件屬個別事件,與舍堂文化及舍堂教育沒有任何關連……就是次事件令公眾對香港大學舍堂產生誤解,本幹事會就此致歉。」
男生遭兩人按壓,面部向床,另一男生掏出陰莖,在其頭上拍打。過程中涉事者討論如何用陰莖拍他,不斷傳出嘻笑聲,並有人大呼「很爽」。被拍打的男生用手掩頭,頭手被按、身軀被人騎著,很難想像他昰出於自願。除了鍾情SM,有甚麼人會喜歡這種性接觸?如果在不情願下你被人用性器官接觸你的頭部,你會有怎樣的感覺?
如果不涉及欺凌,這是一件甚麼性質的事?
或許,有些人最關心的,並非受傷害的學生,而是事件會令舍堂形象受損,因此想將事情淡化、轉移,甚至扭曲。致歉,是因為事件令公眾對舍堂產生誤解,聲明由舍堂發出,向舍堂受誤解致歉,剎那間有點理不清當中的邏輯。
如果你是受創者,當別人企圖淡化或扭曲你的創傷經歷,你會有甚麼感覺?
我想起了他的故事。
17歲時,他被一位男學長性侵犯,過程中他的感覺很混亂,一方面覺得不情願,但令一方面在侵犯過程中出現了生理興奮。對於一個反感的身體接觸,同時又有身理興奮,究竟是甚麼一會事?幾經掙扎,他決定將事情告知哥哥。
「就當是玩吧,況且你也有開心,都有『著數』。」哥哥回答他說。
聽了以後,他內心有一種難言憤怒與失望,覺得這種淡化式回應,甚至將受害者說成受益者,有被人扭曲之感。
及後一段時間,他常處於混亂、矛盾、自責及羞愧的情緒中。
有一種演繹與態度,叫二度傷害(Re-traumatization),殺傷力不下於傷害事件的本身。
「如果這是玩,莫非我也可以用這種『玩法』去對待其他人?有些堂皇的說話,原來難聽過粗口。」這位受性侵的男生,曾經這樣跟我說。
每個人的言與行,反映了他的思想與價值觀,而既有的思想與價值觀,又會繼續塑造與強化人的言與行。
除非我們懂得不需要透過欺壓別人來印證自己能力和權力;
除非我們懂得尊重自己與別人的身體;
除非我們懂得體會受創者處境;
除非我們懂得向不合理事清晰的說不;
否則,這些被迴避或被淡化為「玩大咗」的性欺凌事件,只會繼續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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