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介紹法國存在主義作家沙特的一句話：

　　「發號施令或服從，都一樣。」

　　尚·保羅·沙特（Jean-Paul Sartre）生於1905年，死於1980年。

　　沙特是著名法國哲學家、作家、劇作家、小說家、政治活動家，哲學大師及二戰後存在主義思潮的領軍人物，被譽為二十世存在主義紀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。其代表作《存在與虛無》是存在主義的巔峰作品。儘管曾經親蘇，親毛澤東，痛斥過資產階級作風，但沙特本質上是個反抗權力的自由主義者。

　　上引這句話極簡單。意思明白，但真正含義卻值得咀嚼。「發號施令」者，與「服從」者，字面意義是指居於對立地位的人。前者是用權者，後者是遵從權力者。後者若是奴隸，前者就是奴隸主。怎麼可以說是「一樣」呢？沙特這樣說的含義是，奴役或驅使他人的人，其實與被奴役的人一樣，都不是自由人。壓制其他民族者，也不是自由的民族。美國十九世紀廢除奴隸主義運動的傑出演說家道格拉斯(Fredrick Douglass)說過：「任何用鎖鏈鎖住自己同胞的人，最終都會發現，鎖鏈的另一頭鎖住的是自己的脖子。」他的意思與沙特說的相似，你用鎖鏈鎖住他人，你自己也被鎖鏈困住，所以等於鎖住自己。不過，沙特的話說得更簡單明暸，不僅指奴隸主與奴隸，而且指向所有的發號施令者與服從者，他們都被「施與受」的權力束縛，因此都不是自由人。

　　本文摘自香港電台第一台 (FM92.6-94.4) 李怡主持的《一分鐘閱讀》。該節目逢周一至周五播出，並存載於港台網站 (rthk.hk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