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/07/2016
亦狂亦俠亦溫文
第27屆香港書展於7月20日至26日在灣仔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行。今年香港書展首設年度主題是「武俠文學」,鼓勵讀者多關注這類與香港文壇息息相關的文學作品。為配合年度主題,今屆書展以「從香港閱讀世界——閱讀江湖,亦狂亦俠亦溫文」點題,期望讀者通過閱讀武俠文學,培養出俠義心腸,且能提升涵養,成為溫文爾雅的君子。
武俠文學,追源溯始,來自司馬遷的《史記》。例如《史記》記載聶政以及荊軻刺秦王,這類俠客,或為國,或為報主人之恩,不惜捨生取義。他們歷經魏、晉、唐、明、清歷朝的洗禮,漸漸形成一個流派。明代的《水滸傳》被譽為武俠文學的萌芽,書裏的武松和魯智深,身上都有先秦俠風。而最早出現的長篇武俠小說,應為清代古典名著《三俠五義》。
《三俠五義》掀起了各類武俠文學題材的高潮,其中有關武功技擊如點穴、暗器、劍訣、刀法、輕功等,以及各種名目的江湖勾當和機關埋伏,均對日後武俠文學的內容素材有決定性的影響,奠定了武俠文學的基本模式。
辛亥革命後,武俠文學也異軍突起,以獨特的俠義傳統深得人們喜愛。上世紀二十年代,武俠文學首先有謂「南向北趙」,「向」是向愷然,筆名「平江不肖生」,代表作有《江湖奇俠傳》、《俠義英雄傳》;「趙」指趙煥亭,代表作有《奇俠精忠傳》。
上世紀三十年代後,有名的武俠文學家便有北派五大家,包括還珠樓主、白羽、鄭證因、朱貞木和王度廬。還珠樓主以半文半白的語言,儒、佛、道的哲理,溶匯於作品之中,代表作是《蜀山劍俠傳》;白羽是記者出身,常通過武俠思想結合社會現實,批判社會的黑暗,代表作是描寫白蓮教起義的《黃花劫》;鄭證因寫的《鷹爪王》,出手便見不凡,將武俠豪氣與精妙武術融會,加上驚險情節;朱貞木的《七殺碑》,最大貢獻就是將武俠與歷史結合,使武俠小說歷史化;而王度廬的武俠文學偏重言情,寫到生死纏綿處,常感人至深,其代表作是《臥虎藏龍》。
到了上世紀五十年代,出現了所謂「新派武俠小說」,香港有梁羽生和金庸,台灣則有古龍,以區別於戰前還珠樓主及平江不肖生等人。所謂「新」,是在傳統武俠文學基礎上加上現代(甚至西方)的元素,不囿於傳統觀念,用較現代的文字及角度去演譯故事。
梁羽生尚可說是半新不舊,代表作是《七劍下天山》系列,寫至《萍蹤俠影》、《雲海玉弓緣》已是其登峰造極之作。他的古典文學素養扎實,小說中詩詞隨處可見,但仍沒有完全脫離較早期武俠文學的窠臼。
金庸則不同,他引入了西洋文學技巧及電影手法予以捏合,以其豐富的歷史知識和深厚的閱歷,加上他對武俠精神的理解和對武術知識的掌握,配合精彩的敘事與描寫,對人物性格把握往往恰到好處,其作品確有許多過人之處。所謂「亦狂亦俠亦溫文」,最能形容金庸筆下的俠客,行俠仗義之餘,兼且狂放、狂傲,磊落不羈,灑脱倜儻,但同時又重情義,俠客的兒女私情充斥在所有作品,難怪有這麼多的金庸「粉絲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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