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/03/2016
從少艾到白頭
上星期談及的兩個自梳女,今天已是婆婆級了,入豪門打工時還是少艾,離開時已經白頭。今日的年輕人常說工作辛苦呀、無前途呀、無上流力呀……看眼前這兩位媽姐,選了一份注定要犧牲一世的工,卻義無反顧,為的只是兩個字—生存。
梅姐和崧姐都說工作非常辛苦,「一日到黑無停手,幾千呎大屋的清潔、料理一家人一日那四、五餐,還要湊BB……尚未計仰人鼻息所受的氣。」這份工好明顯沒有晉升機會,加薪也只是一點一滴,由初入行的幾十塊錢一個月,做到退休前月入一萬元。
長期捧著沉甸甸餐盤「烏」低侍餐,對腰骨最傷,甚麼勞工保險退休保障,不用妄想,最穩陣的退休保障就是每個月自己死慳死抵儲起的積蓄。
她們沒有上流力,但她們有生存動力,就像今日離鄉背井來香港打工的外傭,梅姐和崧姐賺的錢,好大部分寄回家鄉,供甥侄唸書、為家人蓋新房。自己終生不嫁,卻一世為別人作嫁衣裳。
這夜,89歲的梅姐更為我們下廚,煮了一桌晚餐。看似尋常的咖喱牛腩、洋蔥雞扒、雜菜湯,完全是自家製西餐風味,也是她幾十年來在西人家庭打工的功力。
「以前我哋唔使去買餸,打個電話去辦館,魚、肉、菜通通都可以送來。」如果不是眼前兩個活歷史,我幾乎忘掉香港曾經有過「辦館」這回事。
今日社會奉行「拿來」主義,甚麼都問「點解我無」?彷彿甚麼都是應份的,這世界再沒有人會用一生去換取生活,媽姐的式微也算是一個犧牲時代的終結。(下)
轉載自: 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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