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「史上最快回力鏢」，還是AI界的「奧本海默」？無論周六遭董事會「炒魷」的首席執行官Sam Altman是光速復職，還是決心另起爐灶，今次舉世震驚的OpenAI人事「政變」鬧劇，都再次展示曠古未解的道德、資本之爭難題。

「我現在成了死神，世界的毀滅者」

　　當「原子彈之父」奧本海默，在廣島、長崎原爆後20年（1965年），引述「我現在成了死神，世界的毀滅者」的經文道出心聲；20年後（2053年），58歲的Sam Altman會否因可能的倫理敗壞、廣泛失業、私隱監控乃至機器人大戰，而發出同樣的感慨？

　　但眼下，周日（19日）脖掛訪客牌出現在OpenAI總部的他，以近乎「哀的美敦書（最後通牒）」的語氣發推稱，「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戴著它」，夾雜OpenAI董事會在眾多投資者壓力下原則上同意辭職的消息，似令喬布斯時隔12年回歸蘋果的紀錄光速刷新。

Sam Altman周日手持訪客牌，指「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戴著它」。(Sam Altman Twitter)

　　似乎是以首席科學家Ilya Sutskever為首的「初心派」，和以Sam Altman為首的「激進派」之爭引發的人事地震，真實秘辛至今成謎。問問ChatGPT，其列舉的「迅速炒魷」的六大假設原因包括：效能表現、法律或道德、人際和管理、戰略分歧、外部因素、個人原因；而OpenAI董事會指稱Sam Altman「並非持續坦誠」，就正正指向戰略分歧。

Geek實有野心，AI教父警告失控威脅

　　何為分歧？顯而易見，作為首席執行官的Sam Altman儘管看起來十分「Geek」，但實際卻野心勃勃。就在剛結束的APEC峰會小組分享上，他表示，如果人類想繁榮「千萬年、億萬年」，就需要技術，並無需對未來幾代AI模型進行嚴格監管。他並透露，OpenAI正在開發GPT-5。

　　而就在遭「炒魷」的前幾周，Sam Altman據報為其全新的「Tigris（或為致敬人類首個文明的發源地）」項目奔走中東，向沙特、軟銀等尋求數百億美元資金，開發可跟英偉達、蘋果競爭的人工智能硬件設備。

「AI教父」Geoffrey Hinton多次警告，AI能讀懂人類的潛藏語義，並可能通過重寫代碼來自我修改。

　　與之相反，Ilya Sutskever卻認為，「建立一個你不知道如何控制的超級AI將是巨大錯誤」；其師從多年的碩士、博士恩師，有「AI教父」稱號的75歲Geoffrey Hinton，更多次警告，AI能讀懂人類的潛藏語義，並可能通過重寫代碼來自我修改，警告控制AI為時已晚。

反逼宮董事會，未來或引入雙重股權

　　倘若今次「政變」鬧劇真的關乎對未來AI安全之爭，那麼在資本面前，佔據道德高地的董事會似不堪一擊。主要股東微軟、Thrive Capital雙雙反對董事會的決定，而Sam Altman據報開價指，若要他重新回歸，需改組董事會，並提名跟自己老友鬼鬼的Airbnb執行長Brian Chesky等人加入。

　　事實上，創始人跟董事會之爭，可謂硅谷的傳統戲碼，從喬布斯遭逐出蘋果，到Uber共同創辦人Travis Kalanick、Twitter創辦人Jack Dorsey遭逼宮辭職，例子比比皆是。鑒於此，谷歌、臉書（現Meta）當年上市時都採用雙重股權結構，以防止創始人的控制權旁落。

　　假設Sam Altman借今次董事會「炒魷」事件成功「反逼宮」，早前計劃中的員工股票發售會否賦予其超級投票權？而未來ChatGPT的發展在追求利潤的資本推波助瀾下會否激進失控？AI界的「奧本海默」隨時是最暗黑詛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