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就是那種最差勁最官僚的，我最認識這些人，亦最討厭他們。」「蝴蝶」大義凜然的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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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天早上我和「蝴蝶」去拜訪我們在上海的合作夥伴，討論一些出版新雜誌的細節。會議過程中，「蝴蝶」在這高官面前噤若寒蟬，人家提出過分的要求，超越了公司的底線，他也說沒問題。

　　我當然立刻以公司文化和合約細則來作擋箭牌，怎知回到公司要向美國老闆匯報時，他卻擺出另一副面孔來，批評人家的同時還裝出自己怎樣提出反對，如何維護公司利益，怎樣敢於頂撞對方的挑釁和步步進逼。

　　看在眼裏，我真不知如何反應。原來在過去多年經驗中，還未如此經歷過這種即時變臉、上午下午不同人樣、厚顏無恥的人辦。

　　這一次真是大開眼界。

　　「蝴蝶」這類人多著呢，他們裝出一副好人的樣貌來，既不會得失別人，在人前又不會說與人相反的話，永遠順著別人的意思來做事。如果只是個小廝小人物，還可以簡簡單單平平淡淡過一生，可是「蝴蝶」卻充滿野心。他野心勃勃，既想出頭，又惹不起別人；於是人前人後兩個樣。

　　在辦公室殘酷的鬥爭世界裏，這是許多人的生存方式，其中很多也混得不錯，因為厚顏無恥，胡混蒙騙的伎倆不是人人做得來的。

　　此一時，彼一時？一時之間可以是天地之別，卻永遠不是一般人所為。以前我會問︰他們夜半醒來，會有所歉疚嗎？我會看不起他們，討厭他們。現在我知道他們不會有內疚之心，但我學懂了一點，會嘗試同情他們要以這種方式而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