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有人問我和內地同事合作時，遇到最大的問題是甚麼？

　　早年在中資機構工作，長年要往內地出差，與很多內地單位合作，談生意的多。但說到每天與內地同事一起做同一件事卻沒試過。

　　在美資機構工作時反倒大開眼界。舉個簡單的例子：當時公司在內地開設的辦公室樓下有家星巴克，一天我正忙著，又想喝咖啡，便叫秘書小姐幫忙，順道問誰人有興趣喝咖啡。我點了 Cappuccino，她先在我面前問是否要 Cappuccino？我說：「是啊！」她走到門口時，再回頭問我是否要 Cappuccino。不久，她打電話來，說在電梯大堂，問我是否要 Cappuccino；然後在星巴克時，她又來電問我是否真的要 Cappuccino。到她返回公司，把 Cappuccino 遞給我時，還充滿疑問的問：「潘先生，你是否要 Cappuccino？」

　　他們都是好的員工，雖然沒有太多工作熱情，但盡責、肯做，會把工作做完，卻肯定不會是最好最完美的。可是最令人受不了的，便是他們怕做錯事，每件事都怕做錯。因為怕做錯，於是不斷問：「你是否要……」

　　起初極不習慣之餘，卻又掉進他們假設的陷阱裏──他們的懷疑令我也開始猶豫，會怕他們真的做錯，便不斷的提醒他們。後來發現自己很傻，給他們牽著鼻子走之餘，自己累，他們亦沒啥進步，於是改弦易轍，要他們自己想方設法記下來。

　　我只會把指示說一次，但會叫他們覆述一次，便完成我們的工作安排，當然中間不會一帆風順，但效果比我想像好。起碼我負責的部門是內地公司唯一一個可以「自動波」的部門，不用我事事關心，然後又事事不放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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